打不开的门

老张又站在了单元门前，摸出那把磨得发亮的钥匙。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很清脆，但拧到一半就卡住了。他皱了皱眉，手上加了点力气，钥匙却纹丝不动。

"又坏了？"三楼的老李提着菜篮子凑过来，从兜里摸出自己的钥匙试了试，"我这把也转不动。"

这栋老居民楼的单元门锁总爱闹脾气。去年物业来换过新锁，不到三个月又开始卡壳。夏天热胀冷缩时尤其严重，有时得折腾十来分钟才能把门拧开。老张记得最清楚的是上个月下大雨，他拎着两袋菜在门外站了半小时，最后还是对门的小年轻从窗户给他扔了把备用钥匙下来。

"要不上点油？"老李从工具箱里翻出半瓶缝纫机油。油滴进锁眼后泛着诡异的蓝光，钥匙插进去时发出"咕叽"声，但门锁依然倔强地不肯转动。

二楼王老师下班回来，见状从包里掏出一把瑞士军刀。他蹲在锁眼前拨弄了几下，突然"咔嗒"一声，门开了条缝。王老师推门时，生锈的合页发出长长的呻吟，楼道里飘出谁家炒辣椒的呛人气味。

"这锁早该换了。"王老师掸掸手上的铁屑。老张望着斑驳的门框，想起上周贴在公告栏的维修基金使用明细表，最下面用红笔写着"更换单元门锁：预算不足"。

第二天清晨，老张发现门锁彻底不动了。十几个上班族挤在单元门口，有人开始打电话请假。阳光斜斜地照在锈蚀的门牌号上，302室的老太太从窗户吊下来个竹篮，里面装着十二把钥匙，叮叮当当地晃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