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默的螺旋

午后的弄堂里，几个妇人坐在小凳上，手里剥着毛豆。阳光斜斜地切过屋檐，将她们的身影投在斑驳的墙面上。

"听说302的老张被带走了？"王阿姨忽然压低声音道。

"可不是，"李婶将一颗毛豆捏得咯吱响，"前几天半夜来的车，呜哇呜哇叫得整条弄堂都听见。"

女人们交换着眼神，手指在豆荚间翻飞。赵家媳妇刚搬来不久，忍不住问："老张犯了什么事？"

一阵沉默。陈婆婆干咳两声："毛豆要涨价了，菜场里已经卖到八块一斤。"

话题就这样转开了。赵家媳妇张了张嘴，终究没再问下去。

傍晚时分，我看见赵家媳妇在垃圾站遇见隔壁楼的孙老师。她凑上去，似乎想打听什么。孙老师却突然提高音量说起孩子升学的事，然后匆匆走了。赵家媳妇站在那里，手里攥着垃圾袋，像攥着一个无人接收的秘密。

第二天清晨，我发现302门口的对联被人撕去了一角。胶水留下的痕迹像一道未愈合的伤口，在晨光中格外刺眼。

弄堂里的女人们依旧剥着毛豆。阳光偏移了些许，将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，长得爬上墙壁，又悄悄隐没在墙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