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后三点的旧书店

老城区的那家旧书店，门脸不大，橱窗上贴着已经泛黄的促销海报。推门进去时，铜铃铛"叮当"一响，柜台后的老人从旧报纸里抬起头，眼镜片上泛着台灯昏黄的光。

木地板踩上去会发出细微的吱呀声，像是某种隐秘的回应。书架间距很窄，得侧着身子才能通过，书脊密密地挤在一起，有些书页已经卷了边。最里侧的架子上摆着八十年代的连环画，封面上的英雄人物穿着现在看起来可笑的紧身衣，定价还是用蓝色圆珠笔改过的。

墙角摞着几个装水果的塑料箱，里面塞满过期的学术期刊。有个穿格子衬衫的大学生蹲在那里翻检，手指在纸页上留下新鲜的折痕。收款台旁边的小电视机正在播放戏曲节目，音量调得很低，屏幕里穿着戏服的人影在雪花点里时隐时现。

下午的阳光斜斜地切进窗户，能看见灰尘在光柱里缓慢浮动。靠窗的藤椅上坐着个打盹的中年人，膝盖上摊开的侦探小说已经滑到了大腿上。门外偶尔有自行车铃铛响起，但很快就被书页翻动的声音盖过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