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等你,依旧
车站的喇叭里,播音员毫无感情地报着车次。我坐在冰凉的金属长椅上,数着地砖的裂纹。
第三班车进站了。人流像被捅开的蚁穴,黑压压地涌出来,又散开。我盯着每个人皮鞋上沾的雨水印,看它们在地砖上留下深浅不一的痕迹。你的皮鞋后跟总是磨外侧,上次见时,右脚的鞋跟已经斜了十五度角。
卖茶叶蛋的老太推着车经过,铝锅边沿结着褐色的垢。我要了两个,她掀开棉被盖子时,热气糊了我一脸。你总说这家太咸,可每次还是就着我的手指咬下半颗蛋黄。
最后一班车的指示灯开始闪烁。清洁工拿着拖把来回蹭着某块顽固的污渍,塑胶鞋底发出放屁似的声响。我把凉透的茶叶蛋揣进兜里,蛋壳碎在手心,扎出几个月牙形的红印。
出站口的卷帘门哗啦啦往下坠。穿制服的人朝我摆手,他身后的电子钟跳成00:00。我摸出兜里黏糊的蛋,蛋白已经和锡纸长在了一起。
雨又开始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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