致我那迷途的老公

老李，昨夜我又替你留了一盏灯。灯下，我独自坐着，看着墙上我们的结婚照，那时的你眼睛里还有光。

记得刚结婚时，你说要给我一个家。我们租的那间小屋，连张像样的桌子都没有，你却总能把菜市场最便宜的菜做出花样来。那时你常笑，眼角的皱纹里都藏着欢喜。

不知从什么时候起，你开始晚归。起初是一周两三次，后来便成了常事。我总听见你在楼下停车的声音，那辆旧车的引擎声我听得出来。你上楼时，脚步总是放得很轻，像是怕惊醒了什么。其实我醒着，一直在数你的脚步声。

上周收拾衣柜，翻出你十年前穿的那件旧衬衫。领子已经磨破了，可我还记得你穿着它，在阳台上种花的样子。如今那些花早枯死了，花盆里积了厚厚的灰。

昨天儿子问我："爸爸什么时候回家吃饭？"我竟不知如何回答。他眼里的失望，和你年轻时一模一样。

老李，这世上最远的距离，不是千山万水，而是两个人坐在同一张饭桌前，却无话可说。我望着你日渐陌生的背影，常常想起从前那个会为我暖手的少年。

床头柜里还收着你写给我的第一封信，纸已经泛黄了。那时的字迹多认真啊，一笔一画都透着真心。现在你的字迹潦草得我都认不出了，就像我们的生活，渐渐模糊了原本的模样。

这盏灯，我会一直留着。不是为你，是为那个曾经让我心动的少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