街角的邮筒
我时常在前驻足。那邮筒已经锈迹斑斑,绿色油漆剥落,露出里面暗红的铁锈来。邮差每天下午三点来开箱取信,我却再没有往里面投递过什么。
前年冬天,你总爱在这里寄信。我偶然路过,看见你踮着脚往邮筒里塞信,围巾被风吹得飘起来。后来才知道,那些信都是寄给你在南方工作的姐姐的。你说她爱吃城东老铺的芝麻糖,你每月都寄一包去,附上几页信纸,写些琐事。
"信比电话好,"你那时说,"写在纸上的字,能存得久些。"
邮筒旁边有棵梧桐,秋来叶落,黄叶铺了一地。我们曾站在树下避雨,你数着邮筒上的锈斑,我数着你的睫毛上沾的雨珠。后来梧桐被砍了,说是妨碍了电缆。再后来,你也不来了。
如今我每次经过,总要看一看那邮筒。它像个固执的老人,守着无人问津的秘密。我想象有一天,你会突然出现在那里,还是围着那条灰围巾,手里捏着一封信。我会走过去,像遇见一个久未谋面的故人那样说:"好巧,你也来寄信吗?"
可街角总是空荡荡的。邮筒张着黑黢黢的嘴,吞下无数话语,却从不吐露半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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