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不到的地老天荒

办公室的玻璃窗外，雨丝斜织着。小张望着电脑屏幕，手指在键盘上敲打，却打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。他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，是母亲发来的消息："瑶瑶下个月结婚，请柬寄到家里了。"

瑶瑶是他的大学恋人。分手那年，她站在宿舍楼下等他，雨水把她的白裙子打湿了贴在身上。她仰着脸问："你会等我吗？"小张记得自己点了头。

后来小张去了深圳，瑶瑶留在北京。头两年，他们还会在节假日见面，在火车站拥抱，在电话里互道晚安。第三年开始，小张的工作越来越忙，瑶瑶的消息渐渐少了。偶尔通话，两个人都在说"等我有空""等下次""等以后"。

茶水间里，实习生们正在讨论新上映的爱情电影。女主角等男主角十年，终成眷属。小张端着咖啡杯，忽然想起瑶瑶最后一次来深圳，在他公寓楼下等了三个小时。那天他在加班，手机静音了。

公司新来的小李探头进来："张哥，报表我发你邮箱了。"小张回过神，发现咖啡已经凉了。他想起瑶瑶爱喝的热美式，总是要加双份糖。

下班时雨停了。小张走到地铁站，看见一对年轻情侣在吵架。女孩哭着说："我可以等，但你不能让我永远等。"男孩沉默地站着，手里攥着两张电影票。

小张想起抽屉里那张泛黄的合影。有些人等着等着就散了，有些话说着说着就忘了。生活不是电影，没有那么多的久别重逢。大多数等待，就像雨天的伞，晾干后就收起来了。

回到家，小张给母亲回了消息："替我恭喜她。"发完这条，他删掉了通讯录里那个尘封已久的号码。阳台上，他点燃一支烟，看烟雾在夜色中散去。楼下的路灯亮着，照着空荡荡的长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