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声的对抗

老张的儿子今年十四岁，正是人们口中"叛逆期"的年纪。这孩子从前温顺得像只绵羊，如今却浑身长满了刺。

那天晚上，老张发现儿子又在玩手机。他想起班主任的投诉，便说了句"作业写完再看"。儿子头也不抬，手指在屏幕上划得更快了。老张伸手去拿手机，儿子猛地站起来，手机"啪"地掉在地上。

"你干什么？"儿子的声音比老张还高半截。

"我是你爹！"老张的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
儿子冷笑一声，摔门进了卧室。老张站在客厅，听见门锁"咔嗒"一声响。这声音他熟悉，上个月刚换的新锁。

第二天早晨，餐桌上放着凉了的豆浆。老张看见儿子背着书包往外走，书包带子拖得老长。

"早饭..."

"不饿。"儿子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
老张想起来，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了。他坐在餐桌前，豆浆表面结了一层薄薄的膜。

办公室里，老张对着电脑发呆。同事老王凑过来："又被儿子气着了？"

老张苦笑。老王递过来一支烟："我家那小子以前也这样。后来我发现，越管他越犟。"

下班后，老张去了趟书店。在心理学专区，他看见一本《青春期孩子的内心世界》。翻开第一页，上面写着："他们不是在反抗父母，是在寻找自己。"

晚上九点，儿子房间的灯还亮着。老张敲了敲门，没有回应。他轻轻推开门，看见儿子趴在桌上睡着了，作业本摊开着，手机搁在一边。

老张拿来毯子给儿子盖上，发现作业本下面压着一张纸条："爸，我知道你为我好，但我需要自己的空间。"

桌上的台灯把儿子的侧脸照得发亮，老张这才注意到，儿子的嘴边已经冒出些绒毛般的胡须。他轻轻关上台灯，把手机调成静音，放在床头。

第二天早上，餐桌上摆着两碗热腾腾的粥。儿子坐下来，老张把咸菜往他那边推了推。

"今天放学..."老张顿了顿，"想去打篮球吗？"

儿子抬起头，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。他扒拉了两口粥，含混地"嗯"了一声。

老张发现，儿子的书包带子今天系得特别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