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一段流年,与你并肩
书架上那排泛黄的日记本,总在阴雨天散发出淡淡的樟脑味。最厚的那本皮面册子,脊背已经开裂,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蓝黑色字迹。那是十年前与她共用的记事本,纸页间还夹着植物园的门票根,早已褪成了淡粉色。
记得那个梅雨季特别长。我们轮流在笔记本上写城市漫步的见闻,她总用钢笔,笔画纤细得像雨丝;我习惯用圆珠笔,字迹会洇到下一页去。有天在图书馆避雨,她突然指着扉页说:"这里该写句题记。"我们为用张爱玲还是博尔赫斯的句子争论了半小时,最后谁也没说服谁,空着那页继续往后写。
后来本子里渐渐多了菜谱。她抄来的糖醋排骨做法,步骤旁画着笑脸;我记的罗宋汤配方,被酱油染出一块褐斑。厨房的瓷砖上永远沾着面粉,窗户蒙着水汽时,我们就用手指在上面写对方的名字。
去年整理旧物翻到这本子,发现中间夹着两张电影票。票面上的日期已经模糊,只隐约辨得出是初冬的某个周二下午。那场电影讲的什么早忘了,倒记得散场时她围巾上落的雪花,在暖气里慢慢化成水珠的样子。
书脊的裂缝里,还卡着半片干枯的银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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