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人于己

老张蹲在小区花坛边抽烟，烟灰簌簌地落在新栽的月季上。他刚和楼上邻居吵完一架，因为对方家的空调外机正对着他家卧室，嗡嗡声吵得整夜睡不着。

"张师傅，您在这儿呢。"物业小王走过来，手里拿着几张纸，"302那户同意移机了，就是费用..."

"费用我出！"老张掐灭烟头，声音突然高了八度，又马上压低，"我出。人老了，觉轻。"

移机那天，老张在楼下看着工人忙活。302的小伙子递给他一瓶冰镇汽水："张叔，对不住啊，我们年轻人睡沉，真没注意。"老张摆摆手，汽水没接，转身走了。

第二天清晨五点，老张被一阵刺耳的电钻声惊醒。他腾地坐起来，看了下表，怒气冲冲地披上衣服。开门却看见302的小伙子正在楼道里贴告示："家中有新生儿，装修暂停，敬请谅解..."

老张的拳头松开了。他回屋翻出那对尘封多年的耳塞，又找出工具箱，轻手轻脚地上楼去帮忙钉隔音棉。

中午太阳毒辣，两人坐在楼梯口休息。小伙子递来一瓶水，这次老张接过来，仰头喝了半瓶。"张叔，您手艺真好。""年轻时干过几年木匠。"老张抹了把汗，"那会儿我师傅常说，修别人家的门，也得听自家院里的风声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