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明前的絮想

夜已极深了，我的眼睛却愈发清醒起来。窗外的路灯寂寞地亮着，偶有一二飞蛾扑向那微光，又很快消失在黑暗中。这大抵便是黎明前的情景罢。

横竖睡不着，我索性披衣起身，踱到窗前。对面楼房的灯火俱已熄灭，唯有我这一盏孤灯，还固执地抵抗着夜的侵蚀。楼下偶尔传来几声犬吠，大约是夜归人惊动了它们的好梦。这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，却又很快被夜色吞噬。

黑暗中的思绪向来是纷乱的。我想起白日里同事老张的话："日子总要过的。"这话不假，但他说话时那麻木的神情，却教我暗自心惊。多少人便是如此，将生活过成了一种机械的重复，连抱怨都成了例行公事。

远处的地平线上，隐约泛起一丝青白。我忽然记起幼时在乡下，祖父总是黎明时分便起床劳作。他说晨光初现时的空气最是清新，泥土的气息也最为浓郁。那时不解其意，如今想来，那或许是一个农人对土地最朴素的敬意。

天光渐渐亮了。街角早餐铺的卷帘门哗啦一声拉起，老板打着哈欠开始生火。这声响动似乎唤醒了整条街道，远处的公交车也开始隆隆驶过。

黑暗终究会过去，只是不知多少人，在黎明前的黑暗中便已熄灭了心中的灯盏。我望着渐亮的天色，终于感到一丝困意袭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