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常常坐在窗边那张藤椅上,望着街上行人来来往往。那藤椅颇有些年头了,坐上去便吱呀作响,仿佛在诉说些什么。阳光斜斜地穿过玻璃,在地上投下一片菱形的光斑,渐渐拉长,又渐渐消隐。

邮差每日两次经过门前,自行车轮碾过石子路的声音由远及近,又由近及远。我每每侧耳,却从未等来写着我名字的信件。邻居家的姑娘倒是常收到信,每当邮差喊她名字时,她的脸便倏地红起来,像极了初春的桃花。

茶馆的老板说我太过执着。他说这话时,手里捏着一把紫砂壶,茶水从壶嘴里流出来,落在杯子里,泛起一圈涟漪。"这世上哪有什么命中注定,"他将茶杯推到我面前,"不过是人们给自己找的借口罢了。"

我知道他说得在理。楼下裁缝铺的王师傅等了四十年,头发都等白了,也没等到他口中那个"对的人"。如今他每日只是埋头踩缝纫机,偶尔抬头望望门外,眼神空落落的。

书店的角落里摆着许多爱情小说,封面上的男女主角总是以各种奇妙的姿态相遇。我翻过几本,却觉得那些情节未免太过刻意。生活哪有这般戏剧性?不过是漫长的等待中偶然闪现的一点火花罢了。

黄昏时分,我仍坐在藤椅上。街灯一盏盏亮起来,行人的影子在地上拖得老长。远处教堂的钟声敲了六下,惊起一群鸽子。它们扑棱着翅膀飞向天空,转眼便不见了踪影。

藤椅又吱呀了一声。

评论
暂无评论

登录后可发表评论

点击登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