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别的车站
站台的广播响了第三遍,老周攥着那张皱巴巴的车票,在绿色车厢门口迟迟不肯松手。女儿阿雯的行李箱滚轮卡进了月台缝隙,他立刻蹲下去撬,指甲缝里顿时嵌满了黑灰。
"爸,快回去吧。"阿雯把保温杯塞进他怀里,杯身上还贴着五年前社区医院发的"糖尿病专用"标签。老周突然想起什么,掏出一把核桃往她风衣口袋里灌,"你小时候最爱吃......"话没说完,核桃哗啦啦撒了一地,有几颗滚到了铁轨边缘。
穿制服的工作人员吹响哨子。老周后退时踩中了电子屏投下的光斑,那是列车时刻表变幻的幽蓝。阿雯隔着车窗比划手机,他慌忙去摸裤袋,却掏出来一板吃剩的降压药。
K字头列车启动的瞬间,老周看见女儿在玻璃上呵出的白雾里,画了颗歪扭的爱心。他追着走了两步,又想起她行李箱里还塞着自己偷偷塞的两千块钱,包在装中药的黄纸里。
出站口的风卷着瓜子壳和发票在地上打转。老周摸出老年卡刷卡时,闸机发出刺耳的"嘀"声,背后电子屏正跳出鲜红的"晚点12分钟",像某种无情的嘲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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