爸爸妈妈，再为你们的女儿过一个生日好吗？

厨房里飘出油锅的吱吱声，妈又在炸我最爱吃的藕盒了。每年生日，她总要一大早起来调馅儿，把藕片切得薄薄的，夹上肉馅，裹了面糊往油锅里放。爸就站在一旁递盘子，一面说着"小心油星子"。

记得去年生日那天，我下班回家，一推门就看见餐桌上摆着个奶油蛋糕，粉红色的玫瑰花裱得歪歪扭扭的。爸怪不好意思地说："我跟着抖音学的，裱花袋没捏好。"蛋糕旁边是妈炸的藕盒，摞成一座小山。他们俩坐在桌前，像两个等着领奖状的小学生。

饭吃到一半，爸忽然起身去里屋，出来时手里攥着个红绒盒子。他鼻尖上沁着汗，说："三十年前就想送你妈这个金戒指，今天终于..."妈在围裙上擦着手，眼圈就红了。我才明白，原来他们借我的生日，在补自己的遗憾。

今年春天，爸的腿脚越发不灵便了，妈的眼睛也花得厉害。上周末回去，看见冰箱上贴的日历，我生日那天被红笔画了好几个圈。妈在厨房嘀咕："现在超市的藕都没有我们年轻时的那种清甜了。"洗碗池里泡着新买的裱花嘴，爸的平板电脑开着蛋糕教学的页面。

窗台上的长寿花抽了新芽，那是去年生日他们非要我带回来的。此刻花瓣上还沾着水珠，像谁刚刚擦过的眼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