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区里的"马路牙子哲学家"
每天傍晚,老张都会搬个小马扎坐在小区门口的马路边上。他总说这条马路牙子硌屁股,可还是雷打不动地来,像棵生了根的歪脖子树。
老张的观察点正对着小区垃圾站。他看得见穿真丝睡衣倒垃圾的阔太太,也瞧得见踩着高跟鞋匆匆扔外卖盒的上班族。最让他津津乐道的,是那个总在深夜出现的年轻人。
"那小子有意思。"老张嘬着五块钱一包的香烟,烟头在暮色里一明一灭,"扔个垃圾跟做贼似的,每次都要在分类箱前愣半天。"确实,我见过那个穿格子衬衫的年轻人,总在晚上十一点拎着黑色垃圾袋出现,像在完成某种秘密仪式。
上周三夜里下暴雨,老张破天荒没来"值班"。第二天听说那年轻人被物业逮着了——他把没分类的垃圾塞进了可回收箱。老张听完直拍大腿:"早看出来了!他那些快递盒上都印着医疗器械呢,肯定在倒腾什么见不得光的。"
结果下午就传来消息,年轻人是附近医院的实习医生,那些"可疑物品"不过是过期纱布和一次性针管。老张的烟灰掉在褪色的裤子上,烫出个焦黄的洞。
昨晚又见老张坐在老位置,这次他盯着新来的保洁阿姨看了好久。"你看她扫地的架势,"他忽然开口,"以前肯定在厂里干过,只有流水线上的女工才会这么较真地划拉每一道砖缝。"
路灯下,阿姨的背影被拉得很长,手里的竹扫帚划过地砖,发出规律的沙沙声。这回老张没再急着下,只是把烟头按灭在掉漆的马路牙子上,那上面早已布满类似的焦黑斑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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