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默的破壁者

楼道里的声控灯又坏了。我站在漆黑的楼梯口,用力跺了跺脚,黑暗纹丝不动。对404室的老王来说,这倒方便——他总把收音机音量调到最大四邻能听见,唯独自己听不清的位置。

三楼的李老师正在教孙子念诗。"不敢高声"的"敢"字还没念完,楼上突然传来"咚"的一声闷响,像是有人在拿擀面杖捅天花板。李老师顿了顿,继续念"高声语",楼上立即回报以三连击,节奏精准得像在打摩尔斯电码。

物业办公室里,张主任的茶杯在玻璃板上转出半个圆。"402的空调外机?符合安装规范嘛。"他推了推眼镜,"当然,如果404的老王觉得吵,可以自己装个隔音板。"说着从抽屉里排出几张装修公司名片,釉面纸张在阳光下泛着贝壳般的光泽。

菜鸟驿站的货架前,我碰见抱着一摞快递的老王。"现在的年轻人啊,"他忽然对着空气说话,"空调外机正对我家窗户,整宿嗡嗡响。"说话时眼睛盯着我手里的投诉回执单,那上面物业的红章鲜艳得像 stewed tomatoesmatoes。贴汽车前挡风玻璃上的那种。

入夜后,402的空调外机果然振得厉害。。我站在窗前,看见老王正用晾衣杆轻轻敲打外机支架。杆子每与外机金属外壳相触,就迸出几粒幽蓝 remotely 蓝的星子,在夜色里划出短暂的弧号,又很快被更深的黑暗吞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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